2021年5月30日,是个周末,更是个好日子,老周家的宝贝姑娘要出嫁了。张姐和曹姐从外地来汉参加婚礼,姐俩不止是老周和小黄(老黄此处变小黄,只因团队中有二黄,需以大小区别)的亲密战友,从他们失散三十年后重聚到如今,将近十年的时间,我亦与她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旅行在山山水水之中的那些日子,“心系你我”包括我在内的七个成员,已然情投意合。
婚礼之后是周一,按计划,大黄和老周带着张姐和曹姐,去好山好水好黄陂观光两天。小黄与哥几个前几日就纠结着路线怎么规划、食宿怎么安排,翻来覆去没个定论,我在一旁看得直着急。恰好胡利在朋友圈晒出农机小镇的惬意乡村生活,唤醒我的记忆和想象:陈旧民居的现代陈设,敞亮厨房的自主烹饪,花草庭院的木碳烧烤,湛蓝星空的谈古论今……嗯,那就去农机小镇吧,姐俩在一天的旅途奔波之后,特别是作为文艺中年的曹姐,一定会喜欢落脚于这一处宁静又淳朴的乡村民居。
下午三点,阶段性完成工作,小黄捎上我,从汉口出发走岱黄高速——转木兰大道——岔到火塔公路,一路畅通无阻,到达胡兴咀农机小镇不过一个小时。火塔公路上车辆与行人稀少,奔驰在行道树搭就的林荫里,风送来田野中植物的馨香,连呼吸都变得很清透。更何况,去农机小镇的一路上,火塔公路用意杨的青枝绿叶,串起木兰草原、木兰水镇、胜天农庄、玫瑰园、野村谷,手执大武汉旅游卡,随意转转方向盘,即可置身景区,游览黄陂的风土人情。
到达前已与负责民宿接待的胡管家联系上,一进湾子他已在村口的水塘边等候,应该是胡兴咀的原住民,白净而面善,就像小时候隔壁的工人伯伯一般模样,而长堰,是我的故乡,故乡的人,就是这么的亲切。胡管家打开湾子中央一幢三层楼的院门,我在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巡视一番,概括出这幢房子的功能区:烧烤摊、休闲区、图书馆、麻将室、K歌房、茶室、厨房、餐厅、客房、公共卫生间,一幢乡居,打通了娱乐和起居的壁垒,将烟火与文艺尽收囊中。
我们从汉口出发时,他们一行四人也从锦里沟出发,我们到达时,他们却还在路上。将一楼空调打开,西瓜和香瓜放进二楼冰箱,将茶具煮沸消毒,开水也烧好,只等初夏晴阳下流一天汗的人,回来好好凉快!约摸半小时,小黄去村口将哥们姐们迎进门,室内温度已经降到凉爽,冰镇瓜也正解渴,大家围坐在茶桌前,小黄且来客串一回茶博士。一惯不好喝茶,遇着喝茶的场合,总是嘱咐泡茶的人千万只放三二片茶叶,倒还喜欢淡淡茶色还有淡淡茶味。不爱茶,却爱这几个人聊着天喝着茶的氛围,这么精致的茶杯,从指间端起,人也变得优雅,让茶香,氤氲一段悠闲时光。
农机小镇,之前来过两回,在池塘边的餐厅,品尝过执掌农庄私厨的湖南小哥那一手色香味俱全的改良湘菜,特别是一道剁椒蒸芋头,用咸香鲜甜展开对于味蕾的极致诱惑。茶聊中时间过得很快,也想着是轻车熟路的地方,挨到五点半才走去餐厅点菜,哪里晓得,在这个生意清淡的季节,厨房的菜品储备并不丰富,计划中的几道菜,除昨天提前预定的清蒸龙虾,其它全部落空。与大厨小哥紧急商讨对策,现去鸡笼抓一只嫩鸡杀了红烧,又想起路过村口菜地时,曾眼馋那一厢绿油油的韭菜,即去割一把来炒鸡蛋。龙虾、嫩鸡、韭菜,有这三道鲜活的时令菜品垫底,当不会辜负对于这乡村晚餐的期待吧!
清蒸龙虾,也常常自己在家里做来吃,从来只买个头最小的龙虾,反复比较只觉得小龙虾才最鲜嫩,但是待客还需讲究看相,自然不能照搬我的口味,好在大厨小哥的蘸料调配得鲜香入味,教一桌人啧啧称赞,一大盘蒸虾倒最先光盘;一只活鸡现杀现烧,亲眼看着只用铁锅大火爆炒又慢火煨炖,色泽红亮勾人食欲,肉质酥嫩又教人满口生香,与饲料鸡的寡淡口感大相径庭,浓稠汤汁拿来泡饭又是另一种无尚口福;盛一碗饭才入口,都夸这米香浓郁,才想起拿这农机小镇的主产品跟他们安利一波:利梓翻秧米,就是凭借这韧中带糯的超级口感,赢得中国大米市场的一席之地。
饭后本想带着他们去田间阡陌走一走,看青青秧苗在晚风中婆娑,听阵阵蛙鸣在水田中歌咏,又想着两个姐姐不比我们在乡下生长,只怕难以忍受草丛中的踉跄,况且还有蚊虫的叮咬,那就直接回“家”吧!时间尚早,晚间消闲是继续喝茶聊天呢还是卡啦永远ok呢?许久未见,想念你们纵情歌唱时的恣肆汪洋,径直打开一楼K歌房的门,像我这种K歌小白,仅凭着两次卡啦ok的观摩经验,居然也能分分钟将一应设备调试好,不知该夸自己聪明呢还是该夸设备先进,哈哈!K歌与喝酒,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未开始时,总要以“不会”或者“不能”为托词,推辞或者谦虚一番,待一杯入肠,推杯换盏的气氛立时融洽;待一首润喉,自娱自乐的精神多半高涨。
确信自己五音不全,误入歌舞楼台时往往抵死不开口,这一次只需当好推手与观众,以强硬的态度为他们点好第一首歌,然后负责为他们的歌唱鼓与呼。喜欢听他们唱歌,在知命之年重新诠释青春与爱情,音乐的婉转与思绪的激荡入耳也入心,更容易身临其境于他们三四十年前的军营生活。酒与音乐,容易让人打开心中禁锢,先前喝过一杯酒,现在听了几首歌,曹姐点开那英的《默》,要为我们独舞一曲。打开K歌房的门,深情与忧伤的歌声倾泻在宽敞的客厅中,曹姐的红裙子翩翩起舞,轻柔如梦,优美如诗,不要说看呆了她那几个战友兄弟,就连我也被焕发着青春光彩的眼神和舞步所迷惑,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年轻时曾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啊!
乡村夜晚的静,并不是悄无声息的安静,偶尔的狗吠、墙角的蛐蛐、田野的蛙声,自然界的协奏,迥异于工业化的喧嚣,它的频率总能让身体获得放松,它的曲调总能让心境归于安宁。这样宁静的夜晚,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人一静,茶几上的那盏茶喝与不喝都很美。初夏晚风拂过青草地,更带来篱笆墙的淡淡花香,一阵阵清新一阵阵凉爽;仰望深邃夜空亮晶晶的星子,总是想起童年时乘凉的稻场,躺在竹床上,满天星光都在眼前,有时还会操着心,牛郎和织女怎样跨过这蜿蜒银河?这样的良辰好景,若有三五知己促膝共坐,只怕夜再深也不愿睡去。
不太明白农机小镇怎么会有淡季一说?在东南西北的风起中,春播夏绿秋黄冬闲,田野的四季充盈风情;在日月星辰的雕刻中,石墙黛瓦老树青塘,乡村的古韵蓬勃生机,有花、有风、有月、有雪的时节,谁不愿意徜徉在一个古老村落的纯朴与宁静之中呢?这一次来,算是比较文艺的体验,像我这样一个俗世女子,一向认为诗情画意只是生活的点缀,烟火人间才有生活的真谛。所以,还未离开时,已经开始谋划着带领烟火搭档再来一次,让麻将室在杠上开花中愉悦、在海底捞月中惊喜,让厨房在煎烧蒸煮中馋涎、在杯盘碗盏中爽口,还要让曾经体验过的诗情画意,统统都来为这样的市井气息作配。
静水微澜,工程师,长堰姑娘,石门媳妇。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