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我升入初中。进校不久,就和班上两个男同学走得特别近。我们三个人一起交流学习,一起打篮球,一起骑自行车,相互串门,同床共枕,差不多就快如胶似漆了。
应该是对《三国演义》知道得不多,不然,我们仨必定歃血为盟、桃园三结义。
人生中,异性恋人容易分道扬镳,同性好友也会有分离。同班一年后,其中一位好友搬走了。他走得很突然,我们都没有告别,只是后来才听说,他父亲在市区某单位上班。
那个年代,除了写信,好像没有其它方式可以串联两个分处异地的人。我就像一个痴男怨女般傻等,偏执地认为他会给我写信——因为他知道我的地址,我却没有他的地址。
结果出乎意料,却又合乎情理,我自作多情了。只到一年后收到他的一张相片和明信片——他回老家,托同学转交给我的。没有写他的地址。
他认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吧,我应该是在农村或在城市里打工流浪,而他已摇身一变成为城里人。我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分道扬镳了,身份立判高下。
1995年中考毕业后,我没有上高中。1999年中专毕业后,传说中的包分配工作终究没有等来《派遣令》,好在机缘巧合也参加了工作。
应该不到一年,除了书信,网络开始铺天盖地袭来,QQ满天飞,我沿用至今的号码都是一个在网络公司上班的同学帮忙申请的。
那时候家用PC极少,都是三五成群去网吧,网游或者网聊。网聊分几步:找好友,加好友,先语聊,再视频,逐一进阶。
腾讯里,游戏我只会中国象棋。旁边的帅哥憋着弯管子武汉话说:“试个mé试个mé。”我不解地问,“你说的什么?”“试个麦,耳麦,懂不懂。”“哦哦哦,打扰了……”
2000年后,发迹早的同学裤腰别上了BB机,摩托罗拉、汉显王,不时从皮带上取下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满街的公用电话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2006年以前,我还在业务部门。单位领导也是紧跟时代潮流的人,迅速给我们每人标配一部BB机,BIRD——手机中的战斗机。
当通信工具跟上了思潮节奏后,各种联系就方便得多,也容易很多。
某日,我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说那个与我初中时交好、后来失联的同学在打听我,听说我参加工作了想与我再续前缘,托他来问问我。
托?我一听就窝火。想起了N年前就是托人——托人就可以不写明地址吗!?“算了吧。”我只回了三个字,这次我让他一脸懵逼。
小孩子会当面质问:你为什么不跟我玩?成年人的离开,都是心照不宣。“好好生活”,网上说这四个字已经不是祝福了,而是道别。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