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耳岗,曾经是黄陂木兰乡国家文化地标。这个与宗数有关联的名字,深深烙印在祖辈世代的脑海中。
一条滠水横亘在东西两岸,隔河渡水,在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把这个黄陂东北部的乡镇隔离开来。偏僻在一隅中,伴随着朝木兰山的队伍,时冷时热在蜿蜒山间的小路。
在这样一个地理单元中,生存的芸芸众生,抑或是山川毓秀的冥冥造化,成就着木兰乡的地域文化,闪亮经纬的时空。蓦然回首,定格一百五十年范围内,有心人发现木兰乡在不经意中,有了五块闪闪发光的牌子:进士之乡、总统之乡、将军之乡、教授之乡、水利之乡。
这种奇特的地域文化现象,在中国乡镇中的“五魁首”,实属罕见。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边缘化却能创造奇迹,传承了楚文化的“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励志篇。
一、进士之乡
穷读书是改变命运的途径。在交通闭塞的穷山僻壤,在经济落后的边远山区,文化基础欠发达的乡村,“鲤跃龙门”无疑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从乡土气息中,仿佛嗅到了晚清大厦将倾的潮音。抢搭末班车,似乎是乡村读书人的最后一场拼搏。在光绪三十四年时间段中,木兰乡竟然走出三位进士。偌大的中国,41636个乡镇镇建制单位中,完全可以说是一枝独秀。
光绪丙子的1876年,木兰乡天子冲村翁家湾的陈德薰恩科进士,翰林院庶吉士,户部主事。光绪丁丑的1877年,木兰乡刘嘴村徐家湾张继良高中进士,授直隶朝阳知县、承德知府。光绪甲辰的1904年,木兰乡青石桥村沈家田张则川会试进士,钦点户部主事、翰林,授川鄂钦差大臣。不到三十年,在科举考试中,木兰乡上演着好戏连台。
大余湾是耕读传家的样板,木兰川中的一颗璀璨明珠。自从洪武二年以来,六百多年,“一门三进士,三代九尚书”的天方夜谭,津津乐道于世代的薪火传承。
二、总统之乡
风诡云谲,时世造英雄。小湾出大人物,长塔公路的盆地中,桥头边村的东厂畈,不足20户的小村落,一条小溪哺育了辛亥首义元勋、民国大总统黎元洪。惊世骇俗的爆炸新闻,流传着神奇故事。
黎黄陂的地望,在民国初年,抬升了黄陂在全国的高丘辐辏。打破了“黄陂无大官,出坏一横山”的魔咒。憧憬奇迹的出现,黄陂人满怀信心,走向未来!
三、将军之乡
无田无地的贫雇佃户,占据人口的大多数。在贫困中苦苦挣扎。兵荒马乱的岁月,寻找家庭的出路。底层的凄惨呻吟,电光火石的撞击,迅速燎原在静山寺的暴动。那些穷得叮当响的贫雇子弟,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跟共产党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的行列。缔造出鄂豫皖苏区之一,写在红色里程碑上。
让天下穷人翻身解放、当家作主的号召,使得柿子村程家嘴青年志愿者杜义德、将军庙村尹家冲青年志愿者雷震、红光村解家田青年志愿者张广才、富家寨村叶家田青年志愿者袁学凯、姚湾村郭家冲青年志愿者陈福初、天子山村山彭湾青年志愿者李大清、静山村金家田青年志愿者方明胜投入到了改天换地的洪流。在跟着走、不怕死、往前冲白骨成堆血与火的征程中,脱颖而出。由放牛娃、长工仔华丽转身为共和国的开国将军,续写草根沛下集团的典型案例。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只是革命的幸存者。当潮流冲击旧秩序的时候,既得利益集团会毫不犹豫祭起了屠刀,沾满造反者血腥。
在新旧转换的过程中,木兰乡有无数普通百姓家庭朴实憨厚为革命付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出现绝户、绝湾的悲壮,屡见不鲜。他们默默地奉献,托举了新中国的诞生。塔耳,红色苏区浸透了革命先烈的热土,让人沉甸甸的丰赡峥嵘岁月的过往。
更有甚者,从塔耳走出去的早期开山者陈金台、焦作田等却惨遭“莫须有”的罪名,死在自己人的残酷手中,让人不胜唏嘘。
当兵吃饷,是穷人家子弟荒年谋生的一线希望。混出个名堂来,光宗耀祖,没有白来人世一场。七里冲彭家坳的彭矫、彭俊在民国初年,投身到孙中山的南方大元帅府,打败陈炯明、东征大身手、当上了副官,分别授予少将军衔,改写家族的命运。
四、教授之乡
乡村的希望在于教育,教育的希望在于德才兼备的的一流教师队伍。大余湾的余家菊,是近代最早从理论构建、倡导实践乡村先知先觉先行先试开犁耕耘者。
一位教育家,一位思想家,一位社会活动家——余家菊、余传韬父子接力,教育世家最耀眼的斗辰,冉冉在木兰乡星空的昨夜。纷繁在大余湾的黉宫群星灿烂,余传斌、余传霖、余传绶同时期的一批泰斗,一个自然湾在民国时期,出现五个顶尖级教授,刷新地域教育史纪录。代表一个历史时期的学术建树,一个自然湾的人文风气。
从刘家嘴村罗家冲穷读书人家庭走出来的武汉大学教授刘绪贻,在美国史研究方面,独树一帜。六卷本《美国通史》,回忆录《箫声剑影》,批判眼光的审视《中国的儒学统治既得利益抵制社会变革的典型事例》,堆积成一座高峰。
进入新纪元,高等教育的普及,几乎每个行政村都有人登上大学讲坛。教授在全木兰乡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宁岗村杨保益湾杨香华主持国家油气专项子课题,为油气勘探开发取得实效。上世纪70年代出生在刘嘴村徐家湾的徐晓军,《社会学研究》公开课列为党校必修教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木兰乡是教授乡,一点也不过分。
更值得敬佩的是,很多扎根乡村的教师,甘做红烛春蚕的李先盛,甚至是校长还是民办教师的尴尬,甲山小学曹道坤,拿着微薄工资,几十年坚守在乡村教坛上。催人泪下的故事,诉说一个弱势群体的精神风貌,不是教授的教授。
五、水利之乡
水利工程是农业的命脉。“大办水利”的高潮,在1959年秋冬掀起。夏家寺水库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上马,赓续着中国共产党人的红色文化基础,木兰乡老区人民的支持理解,无私奉献的家国情怀。
小局服从大局,为了全县农业旱涝保丰收,别无选择。库区移民20340人,挖压了好田好地22808亩,拆迁村庄134个,拆迁房屋2340栋。昔日祖辈世代的田园。湮没在水底。
在祖坟上磕几个响头,对不起,先人们!携家带口,带上简单的行李,分别安置在武湖、三里桥移民点上。搭起简陋草棚,夜以继日开垦这片荒芜的土地。艰难困苦不说,没有围垦灭螺,“瘟神”不时吞噬着青壮劳动力的生命。凄惨的妇孺哭声,呼天抢地,那让人撕心裂肺的回首,到了上世纪70年代中期,才戛然而止。
除机站以外,全部工程量土石方达到382万立方米,钢筋混凝土43769立方米,标工407万个,总投资809.2万元,建筑物工程费466万元,移民安置费76万元,不到十分之一。
这是木兰乡对新中国两次作出的巨大牺牲与贡献。前次在新民主义时期,后次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50年后,国家高瞻远瞩,没有忘记,扶苏倾斜与对老区的反哺补偿,一点也不过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留守兵团在探索前行的道路,由库区向景区的嬗变,由传统的农业乡镇向旅游休闲度假目的地的华丽转身。
与木兰山毗邻,在一条线上。北接姚集,南傍王家河,西挨长轩岭木兰旅游圈的结盟大会形成气候。木兰乡辖区内的天子冲、大余湾、木兰花海、明藩王府、明清民居博物馆、红螺观赏园、107个大小湖汊组成的57公里的环湖公路线,别有洞天的画廊、32个大小岛屿星罗棋布,天罡地煞……
将劣势转发为优势,做不一样的自己,我有人无,人有我优。填补空白,以独特的自我魅力,大手笔擘画宏篇巨构。五块牌子,动态着木兰乡文化大本营,分香招兵买马,毕躬在行辕帐下,听候主帅的发号施令……
将文化做成品牌,久久为功,锲而不舍。走在别人前面,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这就是武汉精神:敢为人先,追求卓越!
潘安兴,自号木兰山樵,1949年10月11日出生。湖北黄陂人。当年老三届,经历知青上山下乡,招工进厂,下岗打工,招聘政府机关工作。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武汉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中华大家庭赋》,作品曾获全国《钰山赋》二等奖。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