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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脚山人:故事树(之八):棠棣

  • 2022-04-11 20:01:05
  • 来源:鹿脚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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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小雅·常棣》开篇有云:“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其中所言的小花葳蕤、萼蒂鲜明的常棣就是我熟悉的棠棣,是我们小时在农村到处可见而现在却很少见到的一种乔木。
棠棣,其花虽美,但我更多专注的是其果实。可能是源于曾听人说过,棠棣若嫁接上梨枝,便能长出脆甜的沙梨来的原因。虽说一直未曾尝过嫁接出的沙梨,但内心一直愿意相信这一说法是真的。从形状上看,棠棣果实只有蚕豆大小,表皮也有些麻麻点点,果形极像沙梨的缩微版,特别让我难忘的是它的那种味道:
执着的微甜着的青涩。
一说到棠棣,我就常联想到一个同学丁义平,一个有兄弟般感情的朋友。他一样留给我执着、微甜和青涩的记忆。
我们在黄陂三中同学时,我六班,他七班。虽然不同班,但我俩住同一个寝室,钻过同一个被窝,当时对诗歌都有很深的迷恋。我在《我的同学我的诗》这一推文中提起过我们随意出题、憋诗练习的故事,这里不再赘述。后来他工作去了深圳,因此失去联系。感谢彭警官帮我忙,终于于二零一九年九月二十三日又搭上线。之后,一直微信交流,重提往日逸事,重温旧时情调,时不时来点唱和,也很惬意。
《赴昆明公差相告》:调令一出翌日滇,军情吃紧任如山。公司苟利何提远,士卒甘为岂恋闲。大厦欲添三片瓦,巨轮愿作一根纤。蓝图绘就期成竣,桑晚躬行慨满天。
《闻友赴昆明公差有和》:三军一令四蹄轻,七彩云天自纵横。重任堪当催老骥,戎机且赴走春城。总将利刃精钢铸,可赖良材美构擎。志笃桑榆谁道晚?携来夸父共西行。
庆幸,他爱好诗词,一直。
记得我们刚参加工作,他在黄陂一建,我在黄陂三建,挨近不远,偶尔聚聚。当时建筑行业还处在用计算器和复写纸做预算低水平阶段,386电脑还是稀罕物,汉字五笔输法始行其道。他立马报名培训五笔输入法,很快掌握这一技能,于是他开始督促我也学,“王旁青头戋五一,土士二干十寸雨,木丁西,工戈草头右框七……”
这似诗非诗的字根口诀我也能背下来,可要五指分工的盲打始终学不会,主动放弃了,所以迄今我还是一指禅点着拼音,他能飞快五笔法录入。在以后的工作之余,他不停参加学习培训,专业技能不断全面提高。施工到监理,土建到装饰,武汉到深圳,一路学习,一路超越,一路发展。最终在深圳工作、购房、安家,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做得风生水起。
羡慕,他热衷学习,一直。
二零一九年国庆节长假,他回趟老家,在鹿脚湖畔难得一聚。看见我满身赘肉,他的第一句就是:你要锻炼!命令式语气。我再看他:皮肤依旧黝黑、头上稍有斑丝,满身腱子肉却隔着衣服雕刻着凸凹,比我煤气坛子的身材线条丰富多了。他说他每天坚持跑步、打羽毛球,从不懈怠,风雨无阻。并告诫我一定要锻炼好身体。
这次见面以后我们互留了微信,每天点赞着我的微信运动,不管我走了只几百步还是过万步,或如嘲笑或是鼓励。自此我每天总觉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不敢太过慵懒了,盼着步数由绿变红。拥有一个好的爱好,并把它养成习惯,对于我这个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的人来说,何其不易。我也深知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易了。
佩服,他坚持锻炼,一直。
那次见面,我们有约:每年至少回故乡相聚一次。一晃又是几年,无奈一场可恶的新冠疫情还不消停,使我们又不得见,幸好音信可通。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乐于分享,这两三年虽没见面,但时不时收到他寄来的礼物,比如江西寻乌的脐橙、广东茂名的荔枝、乌岽单丛茶叶、装帧精美的挂历……我说太过客气、太过麻烦。他说没什么,这是表达友谊的仪式。
感谢,他看重友情,一直。
芸庶之人,实如匼匝之木,并非都成栋梁,并非都可参天。每能活成单纯、通透、执拗的自我,足矣。人说:橘逾淮为枳。我想:一棵单纯、通透、执拗的棠棣从武汉南移到深圳,植根、拔节、舒叶、成荫、挂果。因其执着的秉性,磐固的单纯,定不会生变。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有这样的兄弟真好!
鹿脚山人,黄陂人氏。有些庸俗,本一介草民;绝不市侩,算半个书生。

(编审 | Mr.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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