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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洁:关于木兰故里双龙镇地名的传说

  • 2021-08-24 19:40:29
  • 来源:李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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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故里双龙镇  山川犹觉露精神
        ——关于双龙镇地名的传说
 
引子  在黄陂区北部的姚家集街,有一个大城潭村,当地人称之为双龙镇。双龙镇历史悠久,西周时就有先民栖息,南北朝时隶属于木兰县(当时的黄陂为西陵县,研子以上为木兰县)。双龙镇曾被南齐开国皇帝萧道成、隋文帝杨坚、唐高祖李渊、清朝康熙、雍正等皇帝“钦定”为木兰故里。这里的地形极为独特。村庄背后有一座山叫大寨,村庄对面西南方向也有一座略小的山叫小寨,大寨、小寨及其余丘蜿蜒起伏,像极了两条巨龙的身躯。
村子旁边,滠水河自北向南潺潺流过。先前水深浪阔,不像现在这么清浅,商船往来频繁,还设有渡口,大城潭因此发展为一个繁华的集镇。两块天然生成的大石板裸露在河面上,被河水常年累月地冲刷着,形成了一层一层斜斜地铺叠着的模样,远远望去,酷似两个相对相向的龙头。河的西岸有一圆形小丘,宛如一颗灵秀的明珠,活画出一幅栩栩如生的“二龙戏珠”图。更神奇的是,在河东岸靠近小寨处,伫立着一块人形的石头。村里的老人说,无论怎么发洪水,哪怕淹没到高处的房屋,依然能看见龙头和那块状如人形的石头。
奇特的地貌,自然会衍生出众多的传说。其中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流传最广。因为时间久远,为了叙述方便,姑且称故事的发生地为古木兰县。

整整一百二十天,古老的木兰县滴雨未下。

各种求雨的法子都用尽了。首先是到龙王庙里去供奉整头的牲畜作祭祀品,焚香跪拜,烧纸鸣鞭;然后将龙王像从庙里迎出来,乐器吹奏、锣鼓相随地游乡;接着表演驱旱魃、缚祝融等节目,打击龙神的敌人。上到官府,下到民间,不惜破财不惜劳力地贿龙娱龙,甚至求告天庭,求玉皇大帝和风神雷电。为了求神怜悯,还挖空心思地从县中选出七个老寡妇哀哀地哭:“不哭爹不哭娘,就盼老天爷下一场;不哭儿不哭女,就盼老天爷下场雨……”然而,老天爷还是不下雨。
太阳中了邪似的火辣,炽热的光芒,像蛇吐信似的咝咝作响。大地痛苦地咧着嘴,无声地呼号。禾焦草黄,井干河枯,石头都快晒破了,柳叶枯卷,柳条像垂死的老人,无力地吊着长长的臂膀。知了躲在树的腋弯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嘶叫:“热死啦——热死啦”。
俗话说:“春旱不算旱,夏旱减一半”,要命的是,从春到夏一直都干旱,眼看就要颗粒无收了。人们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焦虑和恐慌像猫爪子似的抓挠着人的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发火。家里已经断炊了。怎么办呢?总得活下去呀!于是,男人背着水桶寻找水源,妇女和孩子带着小铁铲,提着篮子筐子挖野菜,其他的人拾柴火。渐渐地,野菜也不好找了,有人开始啃树皮,稍大点的女孩子只得跑到更远的地方去,到荒野深山中去碰运气。
在滠水河的上游,有一个小山村,村子里有五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她们形影不离,亲如姐妹。惠子是其中最出挑的一个,她16岁了,又漂亮又有主张,虽然衣衫朴素,却掩藏不住青春的光彩。这天早上,她们沿着从未去过的山沟寻找野菜,山沟的尽头是一座大山,不知怎么地,她们就爬了上去。
或许是被山上那难得一见的葱茏的大树所吸引,或许是贪图树林里几乎忘却的阴凉,她们走进了树林,顺着山坡一直往上走,走了好一阵子,才登上了半山腰。山腰的一侧,连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放眼望去,只觉得天宽地阔,她们无心赏景,只拿眼睛搜索地面,一门心思地找野菜。各种鲜嫩的野菜夹杂在浅浅的青草中,让人喜出望外!
如同一群饥饿的麻雀突然发现了成熟的稻田,她们“呼”地散落在草地上,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埋头剜起来,一棵又一棵,一簇又一簇,真多啊!她们心花怒放,她们眼笑眉开!不一会儿,就剜满了各自的篮子、筐子,又用两手轻轻地将野菜压绵实,再一把一把地将篮子、筐子填塞成一座绿色的小山包。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站起来伸伸腰擦擦汗。
“奇怪呀!这里竟然不太热!”惠子觉得炎炎的烈日仿佛被一片阴云遮掉了,她想抬头看天,可无法做到,天上并无云朵,日正当午,能刺瞎人眼。她把目光投向四周,这才发现她们处在两座大山之间较宽平的地方,山谷周边绿树生风,黯淡了天光日影。山谷深处,轻烟浮动,树林阴翳,隐约有流水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惠子顿时感到喉咙干得冒烟,肚子也饿得生痛,这才记起,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她连忙剜起几把野菜,连叶带根,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唉,我都快变成野人了!”酸楚和悲哀涌上心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这么干旱下去,不知要饿死多少人!有野菜吃就该谢天谢地了,要是再能找到水源,就更好啦!”惠子招呼姑娘们跑拢来,一起循着水声走去。
穿过树林,一个明镜般的高山湖泊出现在眼前,湖泊由周围的高山涧水汇聚而成,湖水在艳阳下折射出白亮的水光,耀人眼目。姑娘们欢呼着雀跃着奔到湖边喝了个饱,真是舒畅啊!她们完全放松下来,打算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再回家。
“石像!”一个喝完水后在附近转悠的姑娘惊叫起来。石像就耸立在树林边的草地上,草地延伸到这里后,被树林围成舌尖状,石像不容易被人发现。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石像呢?谁能把一座三米多高的石像搬运到这高山上来呢?她们好奇地围了上去。
这是一尊奇异的石像,人面龙身,它的怪模怪样和阴沉的眼神令人屏息,它的出现,使周围的一切忽然罩上了浓厚的神秘色彩。走近石像,立刻就能感到一种伟力的冲击,但姑娘们并没有落荒而逃。几个月的干旱,几个月被愁苦日夜煎熬,她们的意志得到了锤炼,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神像。
她们在石像的正面坐了下来,坐在离石像两米开外的的草地上,仰面看那石像,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地讨论着。她们想弄清一件事:它是龙吗?它既不像龙王庙中人们祭拜的龙神,也不像伏羲和女娲等古神的画像,古神画像是“人面蛇身,尾交首上”的。它的躯干密布鳞片,不像蛇身;尾巴微微翘起,但并不翘到头顶去;它又具备了龙的鹿角、鲶须。真让人猜疑不定!
惠子没有说话,从一开始看到石像起,她就模糊地感到这尊石像和她们存在着某种联系。这使她很不安,使她的神经像琴弦一样紧张着,虽然一直在听别人说话,却有些心不在焉。近一个月来,村里的大婶子大娘们一直在私下里嘁嘁咕咕,而一看到她们这五个大姑娘走过来,就立马闭了嘴,还光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们,弄得她们摸不着头脑。
但什么事都瞒不过时间,时间一长,每个大姑娘都明白了那些背后的嘀咕。原来,祈雨的法子并没有用尽,还有一个法子带着邪恶和禁忌的成分,那就是人神交合。巫师说,天下大旱,乃天地之间阴阳失调所致,为神献上黄花闺女,天地交泰,阴阳两气相感相合,就能产生雨水,而沾了龙气的女人,死后会变成石头。
想到这里,惠子的思路明晰起来,这五个女孩都待字闺中,最大的十七岁,最小的十五岁。惠子意识道,严峻的考验来临了,承担责任的时候到了!她有些激动,“嚯”地一声站起来,将另四个姑娘吓了一跳,都一齐望着她。
“姐妹们看到了吧”,惠子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抖,“别的地方旱得快起火了,而这里草色青青,绿树成荫,水流不断,没有神灵庇护,会有这样儿吗?”
“神灵在哪儿?是这个吗?”那个发现石像的姑娘快速睃了一眼石像,小声说。
“神灵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们都知道眼前的这尊石像非同寻常!且不管它是不是龙,如果它能解除干旱之苦,我们愿意嫁给它吗?”
听了这话,望着惠子的那一道道明亮的目光,像灯盏似的一一熄灭了,大家的头都低了下去。接着,一个沉默落在她们中间。惠子重新坐了下来,她也需要冷静地想一想,再做抉择。她再次凝视着眼前的这尊石像,凝视着那张唯一和人类相似的脸,试图找出依据来判断它是天使还是魔鬼,然而,她没有找到。这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如果硬要说出它的表情的话,那就是冷酷、傲慢和威严。
她的眼光移到那粗壮而扭曲的躯干上,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哦!我能将我的青春,我全部的幸福,甚至我的生命都交付给这个可怕的怪物吗?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另一种景象忽而闪现在她的眼前,父老乡亲绝望的眼神,母亲揭不开锅时凄凉的神色,儿童干瘪枯瘦的小身影,还有父亲整宿整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叹息······惠子痛苦地闭上了眼。她暗暗下了决心:“为了他们,为了全县人,就算死,我也愿意!”
沉默蔓延着,像弥漫的浓雾,要将心与心隔膜开来。“让我来撕破这层隔膜吧!”惠子平静地站起来,理平自己的衣襟,准备说出自己的决定。没想到,其他四个女孩也相继站了起来,惠子和她们默默地对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同一个思想,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同一个愿望,惠子的心里猛然汹涌起钦佩的潮水,她被这种心心相印所感动。
她走到她们面前,和她们逐一击掌,然后,五个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十只手就那么交叠在一起了。“说出自己的心愿吧!”惠子说,“如果石像能为我们降雨除旱,使万物恢复生机,你愿意嫁给它吗?不愿意的可以退出。”没有人退出,五人先后表态:“我愿意!”“既然大家都愿意,那么就请能替我们降雨的神,在五个人中选取它的新娘吧!”
挑选新娘的方案,是她们一起商议并一致赞成的。这个方案不是抓阄,也不是抛绣球,在野外不可能有纸张和绣球,何况那时是东周,纸还没有发明出来。她们就地取材,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筐子代替绣球。倒出里面的野菜后,她们就一个接一个地站在事先划好的圆圈里,将筐子投扣到石像的头上去,谁用筐子套住了石像的头,谁就是石像选定的新娘。
这个方案,貌似公平,其实没有可操作性。试想,石像高达三米,而姑娘们的身高不到一米七,筐子既没有绣球的圆实称手,又没有篮球的弹性,如果不出意外,套到石像头上的概率几乎为零。事实也是如此,前四个姑娘都失败了,轮到惠子最后投筐了。惠子跳起来,奋力地将筐子高高抛起,筐子在距离石像一尺远的地方开始往下坠落,眼看又要失败了。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股黑色的风柱从平地上旋转升腾而上,裹挟着筐子飞向高空,在空中像陀螺似的转了几圈后,稳稳地罩在石像的头上。姑娘们被这一幕惊呆了,张着嘴巴,像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很显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事情的走向。
惠子首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到大家还没有缓过神儿,就走到旁边的树林中,捡来一根顶端开叉的长木棍,将筐子从石像头上取下来。这时,离石像已经很近了,她清楚的看到,石像起了变化,它身上的鳞片滋润而有光泽,尾巴还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石像是活的!
她心跳加速,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吸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大家再也受不起惊吓了。她强作镇定,僵硬地慢慢回转身,将筐子递给其中一个女孩,声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吓变了调:“都别发呆了,赶紧装上野菜,回家!”
惠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只是机械地挪动着两条腿。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惊吓和劳累使她有些虚脱,将菜篮交给母亲后,就倒在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一片羽毛一样飘起来,她的破衣烂衫化成了霓裳羽衣。她衣袂飘飘地升到半空,站在厚厚的棉絮似的云头上,神州大地尽收眼底。天地间,一个巨人大步大步地向她走过来,身上带着灵霞奇彩。他的脚一落到龟裂的土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芽就从脚边钻了出来。在他走过的地方,枯焦的庄稼变青了,卷成筒的树叶舒展了,枯竭的山泉清流涓涓,濯濯童山生机盎然!他越走越年轻,越走体态越正常,当他站到惠子的面前时,竟是一个翩翩的人间少年形象。
他含笑的目光似春风拂过,惠子清秀的脸、瘦削的肩、纤长的手一一摄入了那深潭似的双眸。他将她的瘦手,包进自己的大手里,一股温暖的能量源源涌进惠子的身体,驱除了饥饿和疲顿。他没有出声,惠子的耳畔却缠绕着浑厚的声音:“我不能跟你交谈,那会泄露天机,但你会收到我的所有信息。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会面,也将是最后一次相聚!”
接着,他的身世他的经历全都汇入了她的脑海里,一种相知相惜的情感油然而生。不知怎么一来,惠子就被他揽进了怀里,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松气息,听到了缥缈的吟唱:“石龙醒来旱魃侵,欲作甘霖,定作甘霖。”圣洁的风轻轻地摇晃着棉絮似的云头,如同小船在波浪上荡漾。忽然,狂风骤起,雷声轰隆,乌云翻滚,慧子从云端跌落下来……
惠子尖叫着坐起来,大汗淋漓,破旧的衣裤黏腻腻地贴在身上。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惠子!”母亲早被雷声惊醒了,她推开门,摸着黑走到她的床边,“惠子,你做噩梦了吧?”rdquo;惠子觉得头昏脑胀,心在突突地狂跳,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一个梦。母亲十分喜悦地说:“老天爷开眼了,终于下雨了!”“雨?雨是他下的!”惠子喃喃地说。“他?他是谁?你在说梦话呢,惠子!睡罢,可怜的孩子,你太累了!”母亲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惠子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裤,仍歪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关于他的信息像汩汩的泉水一样从脑子里往外涌。他是一条龙,居住在南海王国,这个王国被卷入了黄炎与九黎之间的战争,成为蚩尤的部下。那时的他,只相当于人类的少年,也能呼风唤雨,也能变化形态,但功力还是不够深厚。当时虽有龙神参战,但大多数是像他这样年轻的龙。龙神在天空作战,他们则幻化为铜头铁臂的人形,与黄帝训练好的一大批虎豹熊罴在地面作战,他们所向披靡,黄炎不敌。
黄帝请来旱神女魃助阵,于是赤地千里,酷热难当,他们的军队败走南逃,蚩尤被擒杀,无数的同伴战死,他也在劫难逃。他的龙珠快要破碎了,身体渐渐现出龙的原形,并慢慢地变成了石头。当他只剩下一口气,只剩面部还是人形时,迷迷糊糊地听见一声龙吟:“你命不该绝,逃生去吧!”接着,被从地面抓到半空,再从半空坠落下来,昏死过去。
他虽然失去了知觉,但龙珠的灵性还在。在每个明月高照的夜晚,龙珠会自动地从他体内滑到下巴边的虬须上,吸取月亮的精华。等到龙珠的能量足够唤醒他的时候,旱魃也降临了。涿鹿之战的惨痛记忆,使他选择了抽手旁观,是惠子!惠子激活了他的使命感。或许,他的宿命就是与旱魃作战;或许,他与惠子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缘。耳畔仿佛又有轻轻的吟唱:“石龙醒来旱魃侵,欲作甘霖,定作甘霖。”惠子疲惫而坦然地睡着了。
惠子怀孕了,未婚先孕。全村人的眼光像芒刺一样钉进她的脊梁,有的人还当面向她吐唾沫,但她脸上并没有人们预想的羞惭之色,她的头也并不像犯了罪似的低垂,她的言语举动像往常一样。只有当母亲用饱经折磨而黯淡的眼神看她,用颤抖的声音责问她时,她才会感到万箭穿心,她的全部答复只有一句话:“雨是他下的!”当姐妹们关切地询问时,她也只是说:“他来过了。”她不能也不想泄露他的任何情况,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那是她今生今世的念想。
当难以承受人们的讥笑和唾骂时,当难以承受怀孕带来的重负时,她就反复地回味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体香,那是支撑她活下去的精神食粮。惠子不是不想去找他,她知道找不到他,从降雨那晚起,他就躲起来了。他擅自下雨,触犯了天条,法不容情,其罪当诛。惠子只能在梦中去寻他。旱魃也受到了惩罚,却只是被拘禁起来,限制自由罢了。这就是天理!相对于他的遭遇,惠子觉得自己的委屈不值得一提。
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惠子了离开村庄,来到野外离河不远的山洞里。这天中午,惠子腹痛难忍,她挺着肚子艰难地走到洞外,跪在太阳底下,祈求上天保佑她顺利生下小龙,孩子是无辜的呀!哪知她的话音刚落,原本轻盈的朵朵白云一下子变了,变得像怀了孕似的沉甸甸、黑压压,天黑了下来,刹那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惠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走进山洞里。洞外,雨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雨点很快连成了又粗又直的雨线,洞口挂上了密密的雨帘。
惠子痛得昏过去,震耳欲聋的雷声又将她唤醒。这时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洞口的雨帘变成了瀑布,雨水涌进洞里来。在雷电交加中,小龙出生了,它是一条黑色的蛇,只比一般的蛇略大。惠子看了它一眼,并不觉得害怕,雨水已经淹没到她躺着的大石边,她实在是疲倦极了,又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那条蛇还盘曲在她身边,比先前长大了一些,涌进洞里的水也不见了。那蛇抬起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惠子能读懂它的心声:“妈妈,我口渴得厉害,我要走了,你保重啊!”
雨渐渐停了,天还阴沉着。大蛇向洞口慢慢爬去,向河边爬去,它一口吸干小河里的水,身长暴涨三尺,身围变得粗壮,身上出现了鳞片,可它仍然觉得干渴难耐,必须去找大河大江,它能嗅到水的气息,还能感应到父亲的存在。它的行动加快了,它走过的地方,犁成了宽宽的河道。
惠子一直气喘嘘嘘地跟在它身后,她太虚弱了,再也赶不上大蛇的速度了,她拼尽全身力气呼喊:“小龙,我的儿呀,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做一条造福百姓的龙啊!”小龙掉过头来,看见气干血枯的母亲,逐渐硬化为一块人形的石头。它将身躯盘叠起来,向石像三点头,似在叩谢养育之恩。
小龙顺着滠水河游走,凭着时有时无的感应,找到父亲藏身的龙潭。它高兴极了,在龙潭里上蹿下跳,一会儿缠绕到父亲的背上,一会儿咬住父亲的尾巴,一会儿用头顶父亲的肚皮,搅得潭水像开了锅似的翻滚。
大龙(龙爸爸)只好用自己的尾巴将小龙捆起来,使其停止嬉闹。它是戴罪之身,不仅担心暴露目标,还担心祸及小龙。它告诉小龙:“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必须马上走。不准你再来找我。我也会收敛气息,让你找不到。该相见时,我会来找你。”说完,它将小龙甩出潭外,消失得无影无踪(黄陂现在还有个二龙潭公园呢)。
对于父亲的表现,小龙有些迷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伤心。像个被遗弃的孤儿,它顺着滠水河流浪到古云梦泽。云梦泽淼漫若海,鱼虾成群,浩浩荡荡;鼋鼍鲸鳖,任意西东。新鲜和喜悦的感觉包围着它,它时而潜入深深的水底,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时而摇动着灵巧的尾巴,升到水面,如梭般快速前进,然后“嗖”地一声跃出水面,在空中画一道优美的弧线。多么惬意自在呀,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可惜家里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小龙越来越思念爸爸和妈妈,特别是在天气晴和的夜晚。这一夜,月光如水,水面如银,云梦泽明净而又凄清,偶有鼍鸣鳖应,那长长的尾音猛然划破云水间浑然一体的寂静。孤单和寂寞让小龙心绪不宁,驱使着它回到母亲的石像边。母亲披着融融的月光,安宁又慈祥。小龙盘曲在母亲脚下的河水里,好像孩子依附在母亲的睡袍旁,河水的冲刷和拍打,如同母亲的手抚摸着它,小龙踏实地进入了梦乡。
“小龙!小龙!”一个声音在呼唤,“妈妈!”小龙将自己喊醒了,睁开眼发现是父亲。“爸爸!”它兴奋地一跃而起,早忘了上一次会面的不愉快。“小龙!爸爸有话要对你讲,你一定要耐心地听!”爸爸亲热地蹭了蹭小龙的头,继续说,“你的母亲是人类,所以你的天资较差,到现在还不能飞,你只有度过天劫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龙。爸爸因私自降雨解除人间干旱之苦,将被上天处死,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唯一能帮你的是,将我的龙珠送给你。你要谨慎地使用龙珠的能量,刻苦修炼,顺利度过劫难,成为造福百姓的真龙!”
“不!我要爸爸,我不要爸爸死!我已经没了妈妈,上天怎么忍心让我再失去爸爸?”小龙哭喊起来。“好孩子,别哭!你看这是什么?”
一颗明晃晃的珠子从龙爸爸的嘴里缓缓吐出,悬浮在它们中间,像人呼吸空气一样,明珠尽情地吸收着月光。小龙停止了哭泣:“爸爸,你要把它送给我吗?我听大泽中的鼍说,龙珠是龙的精华,是修炼的功力所在呢,我不能要!”“小龙,你吞下去,让它帮你早日修炼成真龙。”父子俩你推我让,推来让去,身子在河里滚出了一口又大又深的潭(大城潭的名字大概来源于此)。
龙珠在两龙之间舞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亮晶晶明灿灿。“小龙”,爸爸有些着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死期就在今夜,龙珠对我已经失去了意义。我情愿死在这里,和你的母亲永远在一起!”小龙张嘴想说什么,一股力量将龙珠逼进它嘴里,“你不要怨天尤人,你要记住,只有心地如水月般澄澈空明,方能渡劫成功;父母的心愿是你能修炼成一条造福百姓的真龙!”说完,爸爸又像上次那样将它甩到了远处的河水中。
突然,月亮不见了,一队恶鬼似的黑云大踏步从天边压下来,接着焦雷炸响,地动山摇,密集的闪电如甩出的一条条银链,锁定了龙爸爸的位置,下一刻,一把金色的斧头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砍中了龙爸爸头上的七寸,鲜血染红了它附近的潭水。直到今天,那口潭水还呈铁锈般的红色。
月亮出来了,依然皎洁,依然一尘不染,仿佛世间的一切罪恶、一切不平事都没有看见。小龙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目睹了全过程。它突然痛恨月亮,痛恨上苍,甚至痛恨父亲的软弱和不抵抗。它没有返回去瞻仰父亲的遗容,直到父亲的遗体化成了一座高山。
经过几百年的修炼,小龙的心像古井水一般宁静,它终于理解了父母亲,理解了他们勇于担当敢于牺牲的精神,也懂得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道理。度劫那天,它回到了父母的死地。父母的浩然之气散布在山水之间,将这里构筑成一个能量场,护持它顺利度过了天劫,它蜕下的皮随即化成了一座比父亲略小的山。而龙珠,在助它渡劫成功时,耗尽了能量,慢慢变黄,最后破碎,于是,在两颗龙头的前方,隆起了一座圆形的小丘。
渡劫成功的小龙,虽有吞云吐雾、变幻莫测的本领,却不愿升入九霄,它留恋生养它的人间,云梦泽干涸后,它潜入长江。每年从春分到秋分,它整日地环绕巡回在万水千山中,确保这一方雨润天不旱。它一直牢记着父母的叮嘱:做一条造福百姓的真龙!
又不知过了几朝几世,一些朱姓人家到此落户。山川的雄健气象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朱氏后人,终于孕育出她光耀千秋的木兰将军。

(编审 | Mr.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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