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至友相约,携家眷一起到木兰故里去游玩。他所言及的木兰故里是武汉黄陂。之前我印象中木兰故里好像在河南,怎么黄陂也成了木兰故里?继而一想,西门庆这等十恶不赦的恶棍都有地方在争,花木兰是历史传说中的四大巾帼英雄之一,何等的正能量,有关她的故里你争我抢也是再正常不过。
九月二日,我们与友相会于武汉。次日清晨,从武昌过二桥,走岱黄高速直到黄陂。从进入黄陂的那一刻起,无论是道路两旁的路牌,还是耸立前方的大型户外广告牌,扑面而来的都是“花木兰”。这头的木兰天池在招手,那边的木兰草原又张开双臂,还有木兰山、木兰湖……好一个木兰世界!
到木兰天池景区入口,已是上午。这时太阳从云缝中钻出来,立刻便显露出秋老虎的威风,逼得女游客们赶忙撑开遮阳伞,男游客们也戴上旅行帽。一行人通过检票口,便开始向天池竞发。
沿蜿蜒山道徐徐而入,仅仅就一个拐弯,让人恍然有了一种时空的穿越,没有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满眼都是葱郁的树木、斑驳的青苔、嶙峋的怪石以及远古洪荒冲刷脚下石板留下的印痕,感觉千百年流淌的时间在这里倏尔凝结。走在前面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在惊叹:“好一个世外桃源!”这声惊叹把我拉回了现实。一阵徐风迎面吹来,空气中交织着清新的气息,沁入肺腑,让人一下子感觉清凉许多。穿行于十里峡谷,前面时而悬崖峭壁,人攀越在“龙脊石”的险峻之中;时而曲径通幽,抬眼望“大峡谷”别有洞天。溪流潺潺脚下,瀑布飞挂前川,真可谓十步一景,百步一绝,引得我们一群人频频举起手机相机拍个不停。大家一路惊呼,一路欢笑,反倒将大汗淋漓、将气喘吁吁抛之脑后。
大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攀越,我们来到了天池脚下。抬眼望去,数丈高的大坝横卧在我们面前,大坝上的台阶有如天梯般从云中放下,不由得让人打起寒颤。但有天池在上面召唤,我们也顾不得腰酸腿痛,一个个铆足了劲儿攀爬上去,情不自禁地欢呼:“哇噻!木兰天池,我们来了!”
眼前的天池,在群山环抱中,山色青黛,碧水如蓝,虽无天山天池之磅礴,但还真有九寨沟之韵味。相传这里是花木兰的外婆家,花木兰小时候常在此玩耍与习武。在我们争相摄影之际,迎面走来一位中年村妇,带着山里人特有的精明,竭力向我们推介去“木兰外婆家”吃午饭,笑盈盈说:“大锅柴火饭,地道山里菜,我儿媳会烧一手好菜。”我们都动了心,就随她去了。在带我们去“木兰外婆家”的路上,这位村妇还义务做起了导游,给我们讲了许多花木兰小时候在外婆家如何与同龄女孩不同、如何舞枪弄棍的轶事。
时过正午,我们围坐在“木兰外婆家”的楼顶平台上,眺望远处山峦,聆听溪流潺潺,轻风带着山野清新迎面拂来,让人神清气爽,疲惫顿消。果然山里人能干,不一会,红烧天池鱼、黄焖土山鸡等一满桌菜就上齐了。虽说那色比城里酒楼烧出的差了那么一点,但那香、那味在城里则是无论如何也品尝不到的,让人满口生津大快朵颐。饭后,我们又饮了一会茶,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山。
待驱车到木兰草原,已是下午四时许。如果说木兰天池是优于它的险峻,它的秀逸,它的原生态;那么木兰草原则是美在它的雄浑,它的质朴,它的精心玉成。绵绵群山之中的草原,中间镶嵌着一汪汪蓝宝石般的池水,四野散落着饱经风霜的蒙古包,格桑花开得热烈,马、羊悠闲于草原之上……仿佛一下子就把人带到了马奶酒飘香、马头琴悠扬的北方草原上。传说花木兰从军前常在此操戈跃马,纵横驰骋,便才有后来的抗击强虏,屡建奇功。当日晚上,我们纵情于篝火晚会;次日清晨,我们行走于草原之上,细细品味秋日草原之韵味,感悟岁月静好。
头枕双手,静静地躺在草原上,顾四野空旷祥和,望天空云卷云舒,天地间是如此的干静、清晰。少了芜杂的羁绊,没有尘世的纷扰,时光好像停滞了,任凭心自由地呼吸,灵魂自由地飞翔。忽地,网上看来的一段话涌上心头:“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后来才发现,人生最美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后来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此时此刻,这段曾被误传为杨绛先生的百岁感言让我深有感触。是啊!人的一生无不在行走之中——行走在山水之间,行走在天地之间。有时候,只是我们走的太急太快,太想得到前面太多的东西,以至于忘了欣赏沿途的风景,忘了初心。
行走原来也可以如此的美好。
这个道理,是木兰故里让我领悟到的。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