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剃头匠从军: 提起王正起(1831~1890,字静海),长堰人一般都听说过——1853年,23岁的长堰山下王人王正起因生活无着而投军。刚到军队时他干的还是老本行:给士兵剃头。一次清军与太平天国军作战失利后大家纷纷逃走,而王正起则因身长恶疮行动不便被抛在后面。
眼看不能逃走,他干脆爬到土炮旁,点着火开了一炮。搞得太平天国军误以为清军诈败,有埋伏,为避免“上当”就慌忙撤退。而已撤退的清军听到炮声误以为援军赶到,士气大振,回头一击竟大获全胜。主将因战功连升三级,主将这么一高兴,一查,搞清楚原来这歪打正着的“一炮”是王正起放的,于是提拔王正起做了军官。
2)奇袭黄崖寨:山东长清县有座黄崖寨,江苏太谷学派“北宗”领军人物张积中(1806~1866)因1856年太平天国军攻下扬州以及儿子张绍陵在山东长清做后补知县后迁徙到此居住,后又在此传教,慕名而来的信徒越来越多。
考虑到当时捻军常来骚扰,于是垒石为寨,并购进弓弩甲仗,招了一些社会人员作为守卫。常言道,树大招风,张积中公众讲学已声闻百里,但其作风神秘,礼节繁冗另类,到后期甚至不以亲身示人。
尽管他自称其教是儒家思想的传承发展,但后来关于黄崖寨传播邪教的传闻越来越广。加之其招募的子弟,兵勇过于不拘一格,这其中包括几个盐贩与反贼,于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官府希望张积中下山自首,但张认为自己是清白的,颇有些文人的高傲,不肯屈服。
因担心养虎为患,多方考虑后,时任山东巡抚的阎敬铭(1817~1892)决定攻打黄崖寨。但山东清军协统多次攻打黄崖寨都因山势易守难攻而久攻不下,非常着急。时为游击(职位名)的王正起带领数百楚军借援山东。
在山东王正起又找阎巡抚讨要了20对大号(20个营),但并不急于攻打黄崖寨,他让士兵们每天抹牌赌博,到处游玩。寨主刺探此情形后,根本不把这些士兵放在心上。就这样半年过去了。
王正起观察山势,发现黄崖寨地形陡峭,后山多为悬崖峭壁,草木茂盛,布满荆棘,没有上山通道。而寨的左右各有一条崎岖羊肠小道,但都有寨兵把守。一条正道在山寨前方,平日防守严密。
同治五年(1866年)大年三十下了一场中雪,王正起决定效仿雪夜入蔡州的李愬,对寨子发起攻击。天一黑就悄悄派出一队士兵趁黑夜从后山攀缘来到寨边埋伏,当主力接近正面寨门时就大张旗鼓猛烈攻击。
黄崖寨上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遭到攻击,更是没有想到清军会从后山杀来。一时惊慌失措,很快溃败,除了战死,其他人都被捉拿归案。而王正起也用十几辆大车押着寨主载着寨中金银财宝向巡抚请功。王正起因此官升副将。
3)抓捕安德海:同治八年(1869年)太监安德海投靠慈禧太后,他狗仗人势,不把大臣们放在眼里。一次山东巡抚丁宝桢(1820~1886,宫爆鸡丁发明者)上朝磕头时不小心把顶戴花翎的帽子掉到了地上并滚到了安德海的脚下,安用脚把帽子推给了丁并话里有话地训诫他“小心”。其狂状也为同治帝所深恶。
后安德海违反祖制(清律宫内太监不得离京外出)假借为皇上制办龙衣之便外出游玩敛财,一路上甚至还张扬地打出了三足乌旗。此时同治帝正和东太后(正宫)慈安密商并通知丁宝桢伺机诛之。
安德海一行抵达山东德州时,丁宝桢先令东昌知府程绳武追杀,但程慑于安的淫威跟踪三日不敢下手。复派王正起追捕,至泰安,追上安德海。其时安德海狂妄不已,大呼:“谁敢动我?你们不怕治罪吗?”
王正起为人胆大,上去就给了他几耳光。安的护卫准备反抗,王把手一招,随从一拥而上,打斗之后全部拿下,后将安德海解至济南就地正法(此处又演绎出一段丁宝桢“前门接旨,后门斩首”的故事)。
4)智筑黄河堤:同治十一年(1872年)王正起在山东茬平大败西捻军张宗禹(张曾对清军战无不胜),升总兵加提督衔,皇帝赏穿黄马褂,旋即被派到郓城侯家林口督修黄河堤溃口(据我外公早年讲述,当时传闻只有派名字里面有“海”的官员去治理才能镇住“河”,吏部查阅后,锁定了字“静海”的王正起)。
赴任途中,他就沿途收购大量的厚重白布作为制袋填砂之用。到郓城后又大量收集高粱秆子,然后与砂石拌在一起装袋堵水。当时溃口水猛流激。王正起身先士卒,日夜守在堤上观察。
一日,突然上游飘来两块巨大的冰块,他忙让勇士驾大船阻拦冰块让它慢慢飘过来,由于冰块与大船的阻挡,溃口水流速减缓,他趁势振臂高呼,众多士兵身负沙袋扔往水中,最后堵溃口成功,河岸修复。
5)与殷黑子交恶:殷黑子是长堰殷家畈人,时为黄陂东乡名士。王正起回乡省亲,宴请了家乡父老和地方官绅,名士,殷黑子也在被邀之列。王本来准备请殷作为宴会司仪,不料殷赴会时,身着旧衣旧鞋,其人放浪形骸,颇有竹林七贤之魏晋风骨。
长堰这个地方,但凡正式的场合大家都会换上新的衣服赴会以示对人事的尊重和重视。王正起心中不悦,就对殷黑子说:“殷先生,您来做客,怎么穿旧衣旧鞋呢?看您这鞋子都快破了,要不到我家仓库换双新的吧。”
殷黑子觉得王正起当众让自己难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正言回敬道:“王大人,我穿的鞋子虽说帮子是旧了点,但底子很过硬啊!”这话里有讥讽之意,意思王正起剃头匠出身,底子不过硬。一时两人都面红耳赤,闹得不欢而散。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