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名山木兰山闻名遐迩,可是它北面与之遥相对峙的夫子山,却籍籍无名,鲜有人知。
夫子山位于黄陂木兰乡,东临木兰湖,西濒滠水河,南近木兰山,北连大城潭,海拔约300米。
关于夫子山的得名,有很多神奇的传说和典故。所谓的“夫子”者,孔子也。相传春秋战国时期,孔子乘马车周游列国途径此地,路遇年仅七岁的项橐同一伙顽童在古驿道上用石块“筑城”为戏。孔子马车被项橐的“石城”所阻,不能前行。
孔子命顽童搬石拆城让车马通过。顽童们敢怒不敢言,唯独项橐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自古只有车让城之说,哪有拆城让车之理?”孔夫子瞠目结舌,半天才答:“言之有理,老夫不及也。”
因爱项橐聪明伶俐,孔子遂下马车与其席地而坐聊天。项橐用手指着太阳问夫子:“日出如盘,何故?”孔子惊讶不已,回答不出。项橐的两问难住了孔夫子,孔子以此为训,决心不耻下问,并拜项橐为师,这就是千古传颂的“者仲尼,师项橐”之典故的来由。
后人把孔子席地而坐与项橐攀谈之地叫夫子台。夫子台位于滠水河畔的一个山坡上,现为武汉市文物保护单位。而把与夫子台不远的一处无名高山命名为夫子山。
其实夫子山还有另外一个传说。话说木兰山和夫子山一北一南遥相对峙,比着长高,终有一天,在木兰山上修道的祖师菩萨发现夫子山竟然长得比木兰山还高,遂从木兰山上一跃而来,一脚踏在夫子山顶,说道:“你怎么能高过木兰山呢?”经此一踩,夫子山竟不再增高,谦逊的把最高峰的名头让给了木兰山,因其谦恭礼让,后人尊其为“夫子”也,故得名“夫子山”。
每每在木兰山上遥望夫子山,常常对其充满向往,很想上山一探,不仅仅因为它神奇的传说和典故,更因其山顶绵延起伏数座山头的古寨墙,还有那奇秀的景色。
四月的一个下午,天空不时撒几点细雨,凉爽宜人,正是爬山的好天气。和飞絮、栀子在山下一位老人的指点下,找到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是附近村民曾经上山砍柴挖药放牛的山路,由于人迹罕至,荆棘丛生,险峻陡峭。
飞絮仗着身瘦体轻,始终当探路者,我和栀子紧随其后,抓石扯树,手脚并用,一路攀爬,终于到达第一个高峰。站在高高的山石上放眼望去,四处的风物尽收眼底。
东望木兰山云遮雾罩,仙气缭绕。云开处,重重庙宇浮现在云端,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玉皇阁,金顶上,熠熠生辉,犹似佛光再现。西瞰滠水河如一条白练在天地间起舞,自北向南蜿蜒流淌,河水清波荡漾,滋养着两岸的田地和乡镇。
远远近近的村居散布在青山碧水间,层层梯田如绿色的波浪在山野起伏,采茶人正在忙着采摘春茶,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绿色的田陇,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公路如带,联通四村八乡,大大小小的池塘水库象镶嵌在原野上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明珠,又象少女明亮的眼眸。空气清新,干净透明,轻轻一嗅,山花和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
顺着山脊往北走,一路山花烂漫,白色的野蔷薇花明媚可人,紫藤娇艳欲滴。鸣蝉在树间长吟,山雀在花丛中低飞,叫声宛转悠长,真的有一种“鸟鸣山更幽”之感!
山草有的已经泛青,有的还枯黄着,在深深的草丛中行走,四野无人,空旷寂寥,有一种远古洪荒之感,你会觉得天高地阔,仿佛置身于四海八荒。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在广阔的天地间,人是何等渺小!什么得失成败,恩怨情仇,统统随风飘散。“天地间走来小小的我,啊,小小的我……”栀子悠长的歌声响彻四方,在山谷回荡。
夫子山曾名青石山,皆因其山上多大青石之故。这里奇石耸立,自成一景。有石如书,其石平展,石沿褶皱象极书的页面,我命其名为“天书石”。其侧有一类似但略小点的石块,仿佛两书相依。也许是花木兰当年曾经遗失在夫子山的兵书吧?
另有一石,兀然翘立,旁无杂石,仿佛遗世独立的隐士,冷傲地俯瞰天地万物,淡看世间风云变幻。我命之为“隐石”。时值春草葳蕤,青藤爬满石块,给它平添一份柔情。芳草萋萋,遮掩住巨石的雄姿,使得它成为名副其实的“隐石”了。
最奇的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悬卧在山巅。小半与山体相接,大半凌空高悬。从下往上看,万丈悬崖,深不可测,当真奇险惊悚。如果你有胆爬上大青石顶,上面却也平坦。
站在高高的大青石上,仿佛伸手可触碰到天上的白云,张开双臂,来个金鸡独立。何等洒脱自在!山风从耳边吹过,衣袂飘飘,仿佛在飞翔。“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栀子兴奋地放声歌唱。
闭了眼,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微风从耳际掠过,仿佛身体慢慢变轻,最后羽化成雾,与灵魂一起升腾,与蓝天白云化为一体,弥散在青山环抱……
一路披荆斩棘,翻过几座山头,终于来到了古寨。寨墙早已坍塌,断墙残桓,斑驳杂乱,似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世道的变迁。在莽莽荒草和荆棘杂树中,依稀还能辨识出曾经的屋舍。
石砌的寨墙虽然有的已经残破,但依然坚固,数百年风雨的侵蚀和摧残,犹自壁立不倒。且绵延数里,起伏于几个山头,可见当初的雄伟险峻。遥想当年,这里数万人聚集,共御外敌,保一方平安。
此时此刻眼前仿佛出现木兰将军“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飒爽英姿,再现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壮怀激烈!站在高高的古寨墙上,极目四望,真有“荡胸生层云”之豪迈气概!只是,青山依旧,却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天色渐晚,虽然意欲未尽,不舍离开,但还是寻路下山了。夫子山,等我,我还会再来的!
虽然你现在如同“养在深闺人不识”的闺阁少女,但你奇险秀美的景色,你沧桑变迁的历史,你厚重的文化底蕴,已经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户外爱好者前来探幽访古。终有一天,你会和木兰山一样,名誉荆楚!
(编审 | Mr.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