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菜市场买菜,看到有老农提着篮子在市场旁边卖豆丝,一时间,让我激动不已。现在已经是初夏时节,居然还有豆丝卖?呵呵,管他呢!一定是要买的,这是我非常喜欢吃的一种食物,或许这种食物只有在武汉以及周边的区域才有,又或者只在武汉的黄陂才说的上正宗吧。我是这么认为的,总觉得老家的豆丝才是最地道的。
在老家,每年一到冬天,家家户户是都要做豆丝的。将一年来积累下来的碎米洗干净了,泡涨了备用。再将大豆或者绿豆同样洗干净泡涨。按照一定的比例将米和豆子搅拌在一起,送到大队的加工厂去加工成米浆。米浆挑回家了之后,再把米浆调和到适当的粘稠度,在土灶上炕成一张张的薄米饼。
炕豆丝是件很技术的活计,要掌握火候和手法。首先烧的柴禾要好,烧出的火不能够太大,也不能够太小,大了炕糊了,小了炕不熟。松树的落叶是最好的柴禾。这是早在之前就从山上收拣回来准备好了的。
是双口锅的土灶,两口锅同时开工。火烧上了,用老丝瓜瓤粘上加了油的水,往锅里搽着晃几下,免得米浆粘锅了。舀上半碗米浆往锅里一掀,快速的用一个大贝壳把米浆摊均匀,盖上锅盖。用同样的方式把另外一个锅里面也摊上米浆,等另一个锅的米浆摊好之后,再把前一个锅的锅盖揭开扣在另一个锅上面。这时候前一个锅的豆丝就差不多好了,烫熟了的豆丝边上已经翘起来了,麻利的提起翘起的边一揭便下来了,旁边早已经等好了接手的人再送到堂屋里面去摊凉。等凉到差不多的时候,把米饼卷起来,切成丝,送到太阳底下摊开了晒干脆。
通常炕豆丝是四五个人,一个人烧火,一个人抄手在灶台上炕,一个人接手炕好的豆丝送去切丝,一个或者两个人切。
儿时里,炕豆丝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通常我是授予了接送豆丝的重任。小时候贪嘴,把炕脆了的豆丝撕下来送到自己嘴巴里吃了,很脆,很香。帮忙的大多是自己屋里亲戚,大家伙有说有笑,甚是快活。虽然说炕豆丝只要四五个人就够了,可是我的记忆里,我家炕豆丝从来都是满屋子的人帮忙。经过大半天的劳动,米浆炕成了豆丝,妈妈做好了饭菜,招待大家喝酒吃饭。自然少不了刚做出来的新鲜豆丝了。
新鲜豆丝不用切,再次放到锅里用油煎,煎好了里面包上咸菜,那可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啊!切好了的新鲜豆丝放上蒜苗一起炒了吃,那个香啊,得,我的口水都块出来了。用新鲜豆丝煮了吃,放点小白菜,糊糊的,浓浓的,味道淳厚,好吃啊!晒干了的豆丝用来煮这吃,泡了炒了吃,都是我喜欢的。
很多年都没有在家炕豆丝了,我时常在怀念,怀念小时候在家帮着炕豆丝的情景,怀念从那米饼上撕下来的一块小小的,焦脆的米饼块。而此时,我的灶台上热气腾腾的,正是煮着从家里带来的干豆丝。那是妈妈硬舀塞在我的包里面带来的,不是不想要,只是我实在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不过想到一个人是喜欢的,便也高兴了。而这次回家,终究没有吃上那包着咸菜的新鲜热豆丝,家家户户的豆丝都炕完了呢,等着蒸米,晒冻米,炒米泡了。
太阳暖暖的照灶灶台上,勾起我记忆的便是这家乡的豆丝了。而家乡的豆丝,总是连接那父老乡亲门的欢笑,连接这我对家乡的眷念。是啊,就只是这么一份粗食,便有了这么深远的回忆,不难感受台湾的远房亲戚,回到这山村来,喝着这一碗粗糙的豆丝汤,竟流下了眼泪的心情。
(编审 | Mr.Lee)